起先看着兵士的臂膀和伤处总有诸多难堪不便,后来想着病情也不再念及这些,许多事情也就坦荡多了。来了之后,李星盈未曾问过成亲之事,陆思音也未提,皇帝也像是忘了此事一样,未再催促。倒是来往陆思音处多次的雍锡提了好几次,想要个准信。一年后,李星盈收到陈国公府的来信,他们不免催促起此事,现下肃远侯府颇得厚待,起初随性的婚事,也变得有了别的味道。她一向以为是肃远侯并不喜欢女子,又身有隐疾的缘故。直到有一回陆思音受了重伤,杏杳和绿英又不在身边的时候。她是被明封带进去的,看到榻上流血不止疼痛喘息着的人,将衣物掀起又拆去她紧锢的裹胸好将伤处全部露出的时候,才发现真相。“侯爷……”陆思音伤好之后专程找了她,缓缓说:“若是你不愿待在延吴了,我送你回京城,一定尽全力再替你找个好夫婿……”她默了一阵突然拜在地上:“有我在,侯爷也能少受些议论,京城本就没有我容身之处,延吴很好,我该多谢侯爷收留。”整个延吴城都知道她是与肃远侯结亲之人,只是她在城中待得越久,大家反倒只记得她是跟着行军的大夫,陆思音叫人放出消息,说肃远侯是想等到功业已成之时再议婚事,一应的议论逐渐也就平息下去。久别重逢三年后。看着眼前战场残垣墟烟,雍锡叫了几声,陆思音才回过神。这些年昆部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差,南下之心却不死,进犯得越来越频繁。库顿归降之后,皇帝也封了雍锡一个大梁官职,有时他也会到延吴城议事,共同处理事务。在招惹了李星盈两次,被陆思音一棍子打过去之后,倒也安分了不少,只是平日里也爱到人的面前去凑。一开始李星盈还羞恼得满脸通红,后来他伤了手臂也非得把上半身都裸出来上药,她也面不改色了,他说十句话,她也就应一声,总是看上去奇怪。“这回还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,”雍锡指着地图对陆思音说,“今年以来三次进犯,倒被我们拿下了五座城池了。”陆思音坐在马上看着面前水草丰茂的地方舒了一口气,而后下马似乎在找寻什么,后来在一处地方拨开层层杂草,雍锡看到了一处倒塌的石碑,便见到陆思音在此处凝神许久,行礼相拜才又上了马。“这些都是立国初时无力镇守,不得已让出去的地方,”思及也不该对雍锡说这些,叹了一声她说,“这防卫部署无碍,进城吧。”弈城是大梁和诉莫边境一线人口最多的城池,四十年前因守军孤军在此镇守无力抵抗而撤出,二十余年前陆铭曾夺回来过,在城外立下石碑,以证弈城归属。只是后来他死了,弈城也再次丢失,如今也算是再回来了。她才攻下弈城,连城都还没进就先来了此处,算是了却一桩心事。雍锡看着面前的人,日头正西斜,金红色的晖色铺在她碎发上,目光总是沉着,嘴角也难见到笑意。从京城回到延吴城三年了,风吹日晒的,现在是看不出半分锦衣玉食的痕迹,也还如从前一般心事重重。“咱们什么时候回延吴啊?”雍锡骑着马慢悠悠问。“你那么着急做什么?”“你这皮还是金贵,那么久了还是爱晒伤。”他指着她而后泛红的一块皮肤说道,这话说得酸溜溜的,为了她晒伤的事情,李星盈都想了不少法子,总是上心更多。“没事,也不算疼。”她听得出来这里头的酸味儿,只道这人越发爱烦人了。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后头实在忍不住就问:“陆思音,你知道你们汉人女人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吗?”陆思音白了他一眼:“怎么,你又不知好歹去惹她了。”“不是我去招惹的,我就想不明白了,她都肯跟我进帐子了,怎么出来就不跟我说一句话了……”“噗……”陆思音正喝着水,没忍住就喷了出来,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,而后抄起长枪一挥,雍锡为了躲闪一下子翻身跌下了马。她也随之下了马抓着雍锡的衣领问:“你强迫她?”诉莫的话语里,进帐子的意思,就是男女欢好。“不是,她同意的。”“鬼才信。”说着她将人摔在地上,长枪就抵在雍锡的喉咙处,他急忙说:“她真同意了,若是被我逼迫了,她此刻还能这么安然吗?”陆思音皱着眉细想了一阵,而后将长枪收了起来。雍锡站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尘笑说:“你又不打算娶她,还不许人另结新欢啊?”他问过陆思音,知道她没有迎娶的意思,就更加放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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