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里迢迢来到长安,却只带这些货物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
姜竹正思量着,忽然间与那人对上视线,只见他双眸漆黑,泛着冷光,不由也凝神注视着他。
不过弹指,那人已经转过了头,不再看她。
姜竹这才收回视线,抬脚走出西市。
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,什么都不怕。
姜竹走出去几步,忍不住又转过头看向那对胡商,只见他们已经过了关口向西市走去,先前那个胡商首领身边还多了一人,她又看到署吏向怀里装了些什么,心中了然。
只是她今日有要事要做。
姜竹与姚汝能约好了时间见面,是在西市的一家酒肆当中,她坐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姚汝能挑帘进来,不由有些惊奇。
&ldo;阿兄怎么来得如此准时?难道是太子体恤阿兄,准你上元节歇息?&rdo;
姚汝能挺了挺胸脯,脸上有骄傲之色,道:&ldo;我可是四品卫率,太子身边少不了我!这是太子听说你今日要回来,才准我来接你。&rdo;
&ldo;原来如此。&rdo;姜竹想了想,又道:&ldo;太子不是不知道,我在外这么多年,还不至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还用得着阿兄来接我?&rdo;
姚汝能四处打量了一番,这才凑近姜竹,压低声音:&ldo;今日长安有贼,街上要抓贼,危机四伏,太子体谅我,才准我出来照看你,将你送回右相府邸。&rdo;
姜竹微微挑眉:&ldo;捉贼?捉哪门子贼?&rdo;
&ldo;是突厥的狼卫,靖安司得了他们入城消息,因此要在今日捉住狼卫,弄清他们的目的,钓出他们背后之人。&rdo;
&ldo;这样啊……&rdo;姜竹若有所思,随后道:&ldo;那想必今日靖安司上上下下都很忙了……&rdo;
&ldo;那自然……&rdo;姚汝能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,道:&ldo;你不会是……&rdo;
姜竹微微颔首,道:&ldo;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,我绝不会再回长安,一定在外做个游侠儿,等老了就找个地方了此残生。&rdo;她思虑了片刻,道:&ldo;既然他那里还忙着,我就先回一趟右相府,大兄还在等着我。&rdo;
姚汝能应了一声,将面前碗中的酒一饮而尽,这才放下酒碗,道:&ldo;走,我送你回去。&rdo;
两人走在东市街上,此时东市已经热闹起来,姚汝能不由感叹道:&ldo;这才是盛世气度啊。如今的上元节比以往还要更加热闹。&rdo;
姜竹嗯了一声,道:&ldo;可惜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。&rdo;
姚汝能静默无声。
姜竹的父亲是楚国公姜皎,当年可是能与当今圣人称兄道弟的人物,官居太常卿,三品官员,儿子更是与公主订下了婚事,彼时姚汝能在姜府受姜家人照料,自然是看到了姜家的繁花似锦。只可惜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,却因为姜皎将废后一事告知朝臣、劝阻圣人而毁于一旦。好在当初姜皎有先见之明,为姜竹订下了一门亲事,&ldo;嫁出去&rdo;的女儿不能算姜家的人,因此姜竹才得以保全,而姜竹未来的婆家正是如今靖安司的司丞李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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