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一番话说完,眼中已满是怒火,他瞪着我,似乎想让我明白他所言字字情真意切。我避开其目光,看向眼前稍显寂寥的亭台,若有所思。
少年见我不发一言,也冷静了下来,说道:“这就是这座所谓的天眷之地的前世今生,多么可笑……你知道吗,再过几日,朝廷会派钦差来此,你可知那钦差是何许人也?”
我摇了摇头,少年冷笑一声,道:“正是那高升的狗官!我还真佩服他的胆量,居然还敢来苏杭,真是老天不长眼,让这样一个畜生高枕无忧!”少年还在咒骂,我默默地离开了。
我看着还在原地的少年,心中不断回荡着他刚刚讲述的故事,对于这座城市的经历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,不禁感叹道:“还真是世事难料啊,可惜了这座城,可怜了城里的这些百姓。”如此一番折腾,我也没了闲逛的兴致,回到客栈,正看见周云一手托腮,一手缓缓地拍击着桌面,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“你是在思考苏杭没落的原因?”我拉开椅子,坐下后转头看向他。“是,也不是。”周云还是刚才那副模样,只是敲击桌面的节奏加快了一些,“我问了客栈的掌柜,也问了喝酒的食客,前因后果知道的差不多了,但总觉得有些差错,又说不上来错在何处。你呢?出去转了一圈,应是有些许收获吧。”
我轻笑了一声,说道:“是,也不是。”周云闻言摇了摇头,不禁也笑出了声,“哦?既然如此,那还烦请顾公子细说一二了。”
于是我将遇到的少年所讲述的故事复述给了周云,“那少年就是这样说的,其他的我就没什么了解了,你怎么看?偌大一座城市,因为一个贪官的只言片语,就破败如斯?”周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,思忖了一会儿后,缓缓开口:“事情变得有趣了啊,据我了解的情况,事情好像和你口中的少年所说恰恰相反啊……”
我示意周云接着说下去,“客栈的掌柜,吃饭的客人,就连街边的贩夫走卒都说幸得了青天大老爷的恩情,不然如今还活在水深火热当中。在他们口中的县令开仓放粮,赈灾济民,至于那曹氏,似乎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地头蛇,自从战争结束之后便在苏杭城里作威作福,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派头,平日里没少搜刮民脂民膏,做些欺男霸女的事。万幸朝廷派来的青天大老爷抄了曹家满门,不然如今的苏杭,说不定就成了那曹家的一言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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