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的甲衣和手上的恭桶,都太重了,但城墙上彻骨的冷风,却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。
无奈,他只好将手中的灯笼立到女墙下,转身咬紧牙关,攒出全身的力气,双手提起一恭桶的秽物,蹒跚走进夜色深处……
他身后的城楼里,此时灯火通明。
旺盛的炭火在盆中劈啪作响,将围在桌边的一圈汉子映得红光满面。
正中间的中年汉子看上去年纪最大,身上火力却最是充沛,只见他将棉袄褪到腰间,上半身只剩一件敞着前襟的单衣,露出里头黑亮的排骨。
汉子粗粝的右手压着倒扣的粗瓷碗,中气十足地吼了声:“开!”
瓷碗揭开,露出碗下三枚骰子。
“四五六,顺子!”
“啊哈!这把回本了!”
“他娘的!又输了!”离炭火最近的汉子,比屋中的另外三人都要白出一截,他愤懑地将钱袋子往桌上一甩,从里倒出最后五十来个铜钱,再一摆手:“不来了!”
才一个时辰功夫,身上的半贯钱全输出去,本钱都没了,还玩个屁。
他放下卷到胳膊肘的袖子,伸手去拿挂在椅背上的皮袄,喃喃道:“他娘的,这些天就没赢过,真他娘撞邪了!”
“是不是流年不利呀?”赢钱的汉子一面往袖子里塞钱,一面对输钱的城门守正嬉皮笑脸。
摆弄瓷碗的中年汉子倒是识趣,赶紧帮守正找补面子:“哪有的事!胡头儿这几天是太累了,回去好好睡一觉,明天回来大杀四方,咱们几个的钱袋子可要勒紧了!”
一旁两个愣头青这才会意,跟着连连称是。
这位输钱的主儿,正是城门守正胡秉义,是屋子里三个城门卫的头儿,平时称胡头儿。要是为了几个铜钱惹得顶头上司不高兴,实在不值当。
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,毕竟一连好些天赌运不灵,难免不往偏门上琢磨。
胡头儿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,认真琢磨,还真是,打从这个瘦皮猴过来接他死鬼老爹的班,自己就开始霉得起灰。玩骰子一直输钱不说,公事上也连着出纰漏。
就说今天吧,前一晚该那瘦皮猴守夜,结果人家直接睡着误了时辰,城门晚了两刻才开。
要在平时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打个哈哈就过去了。
可偏偏今天一早,知县大人的老娘急着出城,说是要去城外的观音庙抢什么劳什子头香。
误了时辰没抢到头香,知县老娘指着知县大人的脑门,气急败坏地数落了半个时辰,转头胡头儿进了县衙,被知县大人指着脑门,气急败坏地数落了一个时辰。
他娘的,他上任至今,哪受过这鸟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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