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常常问起:“创作《好兆头》是什么体验?”
我们如是回答:那时,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。其实我们如今也是如此。那就像份暑期短工。我们做得很开心,到手的钱对半分了,然后发誓再也不干这种事。我们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要紧的。
话说回来,就算到了现在也一样。《好兆头》是由两个当年并没多大名气的作者写成的。他们甚至不确定这书能卖得动。他们绝对不知道他们居然会写出一本世上修补次数最多的书。(请您相信,我们很荣幸地签过大量状况堪忧的平装本。不是掉在浴缸里,就是泛黄得令人揪心,或是用细线和胶带勉强补好。有一本甚至完全散了架,装在塑料袋里。但我们也见过一位朋友把平装本妥妥帖帖地放在一个银丝镶饰、黑天鹅绒衬里的核桃木匣子里,盒盖上还有银色如尼符文。我们什么也没敢问。)顺便送您个社交礼仪小贴士。请作者在您胳膊上签名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;但要是转身跑到隔壁文身店,过半个小时回来向他们展示那红肿未消的签名文身,就实在说不过去了。
创作这本书时,我们并不知道会因此经历一些即便以我们的宽泛标准,也显得相当诡异的签售活动。或是在上访谈节目时,不得不在本地汉堡王人质劫持事件的新闻速报之间,赶着十几秒钟的时间大谈幽默文学。抑或是接受一位根本没做功课的纽约电台主持人的采访,他甚至不知道,《好兆头》用我们的行话来讲,是本“小说类作品”。当然也没想到,某位公共电台的礼宾主管会在节目前警告我们不要爆粗,“因为你们英国人说脏话是家常便饭”。
实际上,我俩都很少爆粗口,尤其是在电台节目中。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,我们讲起话来都不由自主地选择经过深思熟虑的短句,还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还有本书的读者们。上帝保佑他们。我俩已经给他们签了数以十万计的书。那些书常被读到解体的程度。如果我们碰上本簇新的,那多半是因为这位读者的前五本书都被朋友“借走”、被闪电击中、被苏门答腊的巨型白蚁吃掉。所以,别说我们没警告过你。哦,我们听说在梵蒂冈图书馆里也有本《好兆头》。我们很乐意相信这是真的。
总之,这是种有趣的体验。到现在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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