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瑟虽然躺在欧阳琴的胸膛上,听得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,却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,还以为他真的是在等自己的解释。她的确姓叶,并没有欺骗原随云的意思,而之所以从来没提过,是因为先前也没人问过她到底姓什么,毕竟称呼她为“锦姑娘”的只原随云一人而已,他既然误会她的姓氏,她当然要解释一下,旁人没有误会,锦瑟也就觉得没有多说的必要。
“我突然有些同情陆小凤。”
欧阳琴听完锦瑟的解释,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,锦瑟愣了愣,可是欧阳琴没有解释的意思,她也没有再问,而是偎在欧阳琴的怀中玩他的手指。暖香在怀,欧阳琴也没有再看书,与锦瑟说了很久的话两个人才睡去。
第二日,锦瑟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,欧阳琴并不在房间里,锦瑟梳洗完刚咬了一口桌上的桂花糕,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。锦瑟说了声请进,那人便推门而入,正是楚留香。
“楚大哥早上好。”
锦瑟与楚留香打了个招呼,咽下了口中的桂花糕,楚留香反身关好门,很快在锦瑟的对面坐下,他并不急着开口说自己的来意,而是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,以免她吃桂花糕时噎住。
锦瑟见楚留香如此贴心,便又吃了一块桂花糕,这才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,等楚留香开口。楚留香摸了摸鼻子,他看起来心情很好,连眼角都带着笑容:“听蓉蓉说昨夜你来找过老胡,但我想你找的应该是我,所以我来了。”
楚留香的话说得有些微妙,不过锦瑟想找的人的确是他,也就没有再解释其中的缘由,直接问道:“我们现在是跟着原随云的船去蝙蝠岛?还是你另有打算?”
“昨夜原随云已经坦诚他的目的地是蝙蝠岛,也愿意带着我们一同前往,这件事情你纵使不问,我也打算与你商量的。”
说到正事,楚留香的表情也严肃起来,事实上原随云救起他们并非巧合,而是因为他们的船因为锦瑟的吩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锦瑟,这说明锦瑟一开始就知道原随云的目的地是蝙蝠岛。
楚留香知道锦瑟是来自后世之人,所以不免多想了些,再加上陆小凤曾经提过“有人眼盲心不盲”,“有人眼瞎心亦瞎”的事情,他对双目失明的原随云也多了一份警惕,毕竟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了些,譬如那日琴音,譬如那些章鱼。
“楚大哥既然已经发现其中有蹊跷,就不用我多说了吧,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些,尽量不要一个人落单。英雄难过美人关,楚大哥我倒是不担心,却是有些担心胡大哥呢。”
锦瑟不知道剧透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,所以对于楚留香的提醒只是点到即止,不过这些提示对于楚留香来说已经足够,他本就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聪明人。
“虽然说要保持警惕,但闷在舱房也是无趣,我们一起去甲板上转转?你不是说喜欢海上的风光么?”
说了几句话之后,楚留香便想去甲板上待会儿,他不喜欢闷在舱房里,更愿意待在有着明媚阳光的甲板上,他本以为锦瑟也是个怕寂寞的人,没想到锦瑟却摇了摇头,拒绝了他的提议:“要送给欧阳大哥的琴我还没有弄好,正好他此刻不在房间,我可以赶会儿工。”
要送给欧阳琴的琴还没有完全弄好,等到达蝙蝠岛之后,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境况,锦瑟当然想抓紧时间把琴制好,毕竟想看海什么时候都可以。
等楚留香离开之后,锦瑟就传送到了谢衣的家园,利用他制作偃甲的工具继续制琴。谢衣的偃甲房里工具应有尽有,也有大桌子可以放置琴身,更有可以佩戴在眼睛上的放大镜,让做工变得更为精细。锦瑟专心地打磨着琴身,雕琢着琴身上的花纹,不知不觉天都黑了,琴身也只剩琴铭未刻,其余部分都好了。
这是锦瑟第一次制琴,也是她第一次亲手做一样东西送给别人,她只想做到最好,让这份礼物真正地成为一份惊喜,而非一份惊吓。
琢磨了一会儿,锦瑟便有了主意,她握住小刀在琴面上轻轻刻出了八个字作为琴铭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星光灿烂时分,这架由百年梧桐木和千年冰蚕丝制成的七弦琴终于好了,锦瑟这才感觉到饿,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。
等锦瑟收拾好东西匆匆回到房间的时候,欧阳琴正在一个人下棋,蜡烛即将燃尽,桌上的饭菜却未动过,已经结了一层油花。
望着欧阳琴孤独的背影和桌上并未动过的饭菜,锦瑟正想说些什么,蜡烛却在这时燃尽了。房间里变成一片漆黑,欧阳琴下棋的动作却并未停止,静谧的房间中只听到棋子落下的啪啪声。
若非迫不得已,锦瑟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游戏系统,所以沉默了几秒之后,她便走到了门口,打开了房门加重脚步声假装自己刚刚进来。
欧阳琴似乎沉浸在棋局中,并未注意到锦瑟关门开门的动作,锦瑟点燃了床头柜上的蜡烛,放到了桌面上,房间里慢慢变得亮堂起来,欧阳琴这才转头望向锦瑟,将手中的黑棋放回到棋盘之中:“你回来了,饿坏了吧。”
欧阳琴并没有问锦瑟去了哪里,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,而是关心她是否饿坏了。这让锦瑟心中生出了一股歉疚之意,她用内力将桌上的饭菜热了热,洗过手后推着欧阳琴的轮椅来到了桌边。
并没有奉行“食不言寝不语”的规矩,锦瑟一边为欧阳琴夹菜,一边与他闲聊。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,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,从天南聊到海北,从自己的事情聊到别人的事情,半个时辰之后,他们的话题已经到了峨眉派和华山派上面。
在不同人构建的江湖之中,总有几个门派出镜率很高,少林武当,峨嵋昆仑,华山派也是其中之一。不过在欧阳琴的世界里,并没有峨嵋派或者华山派的存在,他的概念完全来自于锦瑟为叶孤城讲述的那些故事。所以今日听楚留香与胡铁花说起华山派之事时,他总觉得枯梅大师与灭绝师太挺像的。
“在你的故事中,华山派男弟子居多,鲜少有女弟子,除了岳不群的妻女,似乎就没有女弟子了,而峨嵋派中都是女弟子,掌门灭绝虽然是个出家人,却冷酷狠辣。可是我今日听楚兄所言,华山派这些年来都是女子执掌门户,那枯梅大师为人不苟言笑,治下极严,倒有几分灭绝师太的味道。”
听完欧阳琴类似吐槽的话,锦瑟竟无言以对,要怎么解释金庸与古龙世界的不同呢,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跟叶孤城讲温瑞安世界的故事咩?
锦瑟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,语气深沉道:“其实倚天剑、屠龙刀还有葵花宝典的故事,都是我师兄告诉我的,说不定他是编来骗我的,所以华山派与他故事中描述的不一样。至于枯梅大师和灭绝师太……可能女强人都是一样一样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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