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如今病危,生死攸关,你们这般不顾大局,哀家倒要问问你们要干什么?”靳太后声音高了几分,气势凌凌地喝道。
“大局?”傅锦凰闻言冷然一笑,道,“太后娘娘是指什么大局?”
“皇上已经多日不理朝政,若再如此下去真的有个什么意外,总得有人承继皇位,哀家是要与皇帝商议传位人选,这可是江山社稷的大事。”靳太后面目沉沉地喝道。
“商议?太后娘娘这样的时候,这样的气势汹汹,到底是来商议的?还是来逼宫谋反的?”邵皇后威严赫赫地质问道。
靳太后深深吸了吸气,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,她要赶在早朝拿到盖上玺印的传位诏书,没功夫和她们做无谓的口舌之争。
“若是放聪明点,就该知道现在该站在哪一边?”
邵皇后和傅锦凰两人并排站着,气势沉沉地与靳太后对峙着,然而随着她们同来的胡昭仪和方婉仪却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,站到了靳太后的身后。
“胡瑶琴,方月心,你们两个在干什么?”邵皇后倏地锐利如刀,冷声喝道。
胡昭仪望了望还挡在前面的邵皇后两人,笑了笑说道,“皇后娘娘,嫔妾只是想为自己留一条生路而已,嫔妾位份卑微,比不得你们,皇上宠幸的次也屈指可数,大难临走总要求个自保。”
她在宫里承宠次数少之又少,如今皇帝又命在旦夕,她犯不着跟着送死,何不趁这机会拥护新皇,将来还能求个恩典,出宫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。
“嫔妾入宫三年,也还是小小的婉仪,如今恐怕都不记得嫔妾是什么模样了,便是嫔妾为他死了,他怕也是不在意的,嫔妾何必那样作贱自己的性命呢。”方婉仪望了望其它众人,跟着说道,“各位姐姐妹妹,若是知道轻重大局,也该为自己求条生路。”
邵皇后气得深深吸了口气,点了点头道,“好,当真是好,你们谁要跟着她们犯上作乱尽管去了,若是成了事也算你们有本事,若是不成再落到本宫手上,那就休怪本宫不顾姐妹情义了。”
众嫔妃想了想,却没有再敢有异动,却齐齐出声道,“嫔妾等与皇后娘娘,皇贵妃娘娘同进退。”
可是,嘴上虽是这般说着,心里何尝不是个个悬着。
她们在后宫里明争暗斗是有的,可是真遇上这样翻覆朝野的大事,哪一个不是心惊胆颤。
“好,平日里你们一个个斗得你死我活的,这时候倒还真是齐心得可以,来日让你们一起上路,也算全了你们这般守望相助的姐妹情谊了。”靳太后说罢,笑意一收喝道,“来人,把她们给我押下去。”
刚说完,一直被她们挡在身后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,出声道,“你们让开!”
“皇上!”邵皇后回头看了一眼,却并没有让。
“不要让朕说第二遍,都让开。”夏候彻道,声音有些虚弱沙哑,却还是威仪自成。
邵皇后望了望傅锦凰,两人带着一众嫔妃默然地退到了一旁。
靳太后唇角勾起一丝冷笑,不紧不慢地走近床边,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已经病弱地不似人样的人。
夏候彻靠着软枕,直视着站在床边的人,薄唇噙着冷笑,“朕还没死呢,母后就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将儿臣赶下皇位吗?”
“你已经这副模样了,大夏朝政大事总要有人站出来接手,你怨不得哀家。”靳太后微然笑道,只是那笑总带着几分寒意。
怨只怨,你将哀家逼到这一步。
“朕不过是病得重了些,母后是怎么就那么笃定朕一定会死呢?”夏候彻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太后的眼睛,苍白的薄唇勾着虚弱的笑。
“难不成,皇上还指原泓和上官素能替你寻回解药吗?”靳太后冷然笑道。
夏候彻闻言敛了敛目,深深吸了吸气,睁开寒光冽冽的眸子,“解药?太后怎么就知道朕不是病重,而是中了毒呢?”
“皇上……”邵皇后等人一听,面色大骇。
“太后娘娘,只怕皇上
所中之毒,根本就是你做的好事吧!”傅锦凰冷笑问道。
皇帝连她和皇后都瞒了,恐怕也只有近身的几个亲信知道,其它再知道中毒之事,除了下毒之人还能有谁呢?
靳太后并不理会她们两人,冷眼望着榻上病入膏肓的人道,“莫说百日落这世上没有解药,他们寻不到解救之法,便是他们寻到了,也休想活着进到盛京城。”
夏候彻似是被气得急了,执着帕子捂着唇咳嗽了好久,险些都要咳得背过了气去一般,许久之后平息下来。
“母后就这般迫不及待地盼着儿臣死吗?”
靳太后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是微微抬了抬手,书绣便将已经拟好的诏书送到了她的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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