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姨一见齐文惜来,立马坐起来,身上披着一张毯子。
齐文惜抬步上车,问道:“兰姨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兰姨的嗓子被烟熏了,本来是应该立马到医院进行治疗的,可惜她简直要待在这里,把这一切告诉齐文惜。
她的声音很粗陋,像是两张磨砂纸在互相摩擦,又夹带了一点指甲刮过黑板的细腻声。
“就是你身边那个小子放的,我亲眼看见了。”兰姨话一出口,齐文惜的眉头就不自觉皱起来。
父亲还在的时候,兰姨就在文安当清洁工了,也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,不至于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不道德事情来。
可是程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文安纵火,一定是有什么攀枝错节没有说起清楚。
旁边的警官还在做笔录,兰姨继续说着:“今天下午的时候,咳咳……我发现我有一件东西掉在了文安没有拿回来,来的时候却看见这小子在门侧抽烟……咳咳咳……就是他放的。”
齐文惜讶然,平静下自己的心绪,说道:“不可能,他从来都不抽烟的,又怎么可能在文安放火呢。”
她笃定的语气让刚刚走到车门旁边的程然一愣,心中不禁有些雀跃,却又因为周遭环境而转瞬即逝。
余隋还贿赂了齐文惜身旁的人,手段果然高明。
今天这天衣无缝的计谋,任由她齐文惜怎么解释,他还是会被带走的。
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为自己伤心那么一刻……
思及此,他百般寂寥地抬头望向天空寂寥无边的黑洞,只有零星的点亮,月亮与昨夜差不多,弯弯扬扬的,随时可以扬帆起航了。
算了,还是不要让她为自己伤心了……
兰姨见她不信,颇为苦心孤诣道:“小文啊……咳咳咳……我在文安待了那么久,也没有咳咳…那个理由骗你啊。”
话音刚落没多久,另一位民警就指着一块LED小屏幕说着:“调出来了,应该就是这段。”
齐文惜凑过去,屏幕上放着录像,画面很模糊,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,上面还有微微点点的颗粒状在闪跳着。
图画中,只有一位少年的背影,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衫。
不妙的是,齐文惜记得程然好像有一件类似的衣物。
少年扔了一个烟头,随即蹲下身,用点火机打燃了那堆堆砌成山的烟头。
一小簇的火光在文安木门外侧的一个平旷废弃草地上。
接下来,画面中的人随意拨了些周围的废弃草团盖上小火团,起身踩了几脚以后,看见那团火光渐渐熄灭了下去,才转身离开。
转身的那一刻,也只是看得到侧颜,看不见正脸,不过还是过于模糊。
可谁料想得到,早已燃成灰烬的草木还没有完全被扑灭,一阵风吹过以后,惹得一旁的大树摇摇作响,牵动人的心。
也带动了一丁点儿的小火花飞的四处遁形。
民警调了快进,不久后,火海如黄河滔浪一般,汹汹涌来,势不可挡。
齐文惜愕然,刚刚看完以后犹如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,看见程然正一言不发地站在救护车的外面,面色宁静。
文案的大火早已经被扑灭殆尽,只有一些破叶残卷卷着火花,在风动舞弄着,他身后的木头房梁被烧得焦黑,房梁塌尽狼藉一片。
他站着,就像之前等她放学一样,笑得温和阳光。
齐文惜突然有一种冲动,她想要去抱住他。
虽然显得有些突兀与不合时宜,但她的心迎来了久违的悸动和活力。
他就像是马上要乘月归去的清辉亮光,在风中轻摇不定,与周遭的嘈杂纷乱显得格格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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