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长也很看重这次艺术节,早早地就找了人在操场中央搭了一个舞台。
终于熬过了两个星期,齐文惜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程然去参加选拔。主持人最后也确定了是沈明行和另一个女生。
程然虽然稍有遗憾,但也还是努力过了。
他还是拗不过齐文惜,她当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,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,别人再怎样也于事无补。
艺术节当晚,全校师生都在大操场上坐上学校发的天蓝色塑料板凳。按照班级序号,排成一大圈整齐的方队。
大舞台上的彩灯闪烁无比,正不断祸害着每一个人的双眼。可还是有许多人手中拿着荧光棒和拍拍掌,乐此不疲地迎合这热火朝天的气氛。
主持人走上台,台下又是一阵人声鼎沸。
齐文惜百般寂寥地摇着自己手中的五指排,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,周围的喝彩声不绝于耳。
忽而,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黯淡在角落里,齐文惜微微皱眉,起身去看。
“怎么了?”齐文惜走到路跃面前。
路跃一个人坐在楼梯口间,穿着一身白色长裙,双臂抱膝,把半个头埋在自己的怀里。
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,齐文惜看不清她的脸,只是隐约觉得小姑娘此刻很忧伤,周身都像是染上了一丝怅惘。
路跃缓缓抬起自己的头。
……
另一边,学生会的一等工作人员在后台忙得脚不离地,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来做事。
一片混乱忙碌之中,沈明行念完串词,从台上走下。
程然刚刚调完一个节目,此刻也闲了下来。
沈明行走到他的身边,二人目光投向台上五彩斑斓的灯光,不约而同地沉默。仿佛只是在认真看节目。
“你喜欢她吧。”程然忽然没来由地开口。
沈明行愣了一瞬,这个“她”指的是谁,二人心里都清楚。
好半晌,沈明行才轻笑,说着:“是啊。”他不等程然再次开口,又说着,“不过在你出现之后,我就不喜欢她了。”
程然也无声轻笑,清俊的面庞上染上一丝酸涩:“那你甘心吗?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就这么看着她和我在一起?”
沈明行低头看了看表,灯光闪过他金丝边框的眼镜,他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轻佻与散漫,说着:
“甘心。我一直都认为应该有一个人去爱她。以在你没出现之前,那个人是我;你出现了之后,就变成你了。”
沈明行像是卸下了万般重的担子。
是了,正因为他和齐文惜从小一起长大,正因为清楚那些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。
所以才不忍心以一种袖手旁观的态度去面对她。
她只是觉得,齐文惜需要有人爱着而已。
到头来,还是是同情大于喜欢,还是只是单纯的同情。连沈明行自己也说不清楚了。
所以有的时候,他真的很羡慕程然,可以不夹带一点别的情绪与感情,毫无顾虑地去喜欢她。
而他,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——因为齐文惜根本不需要他这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怜悯。
说罢,程然心中忽然燃起一种莫名的情绪,像是一股火,传入他的四肢百骸,却叫人心神澎湃。
程然说: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沈明行般自嘲地笑笑:“我知道,所以我羡慕你。我也不是真正适合她的那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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