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侵袭随着月份,越发肆无忌惮起来,街道两旁整齐划一的路灯上也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,像是个傻小孩。超市内也都开始贩卖年货,一派闹热景象。
程然推着购物车,慢慢悠悠地陪着一家人逛着,意兴阑珊。
忽而,他整个人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般,一双恹恹的眼眸似乎是有了光亮。
他将手推车往程宁纯的方向一丢,走过去问着齐文惜:“好巧,你也来这里囤年货?”
齐文惜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淡绿色绒袄子,外套敞开,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卫衣。
她的身边站着无精打采的沈明行,听见程然的声音,才转过头来。
沈明行回答:“是啊,她要买几对对联,贴文安门口。”
程然暗自诽谤自己又没有问他,一边还是笑吟吟地说着:“对了,你们过年是回老家吗?”
沈明行:“嗯,我们两个离的不远。”
程然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与二人道别后去找程宁纯。
程宁纯戏谑似的看着程然,一边又往手推车里塞了几大盒牛奶,打趣着:“哎呀,某人又和文学姐搭不上话了,好惨。”
程涛显然没听出来程宁纯语气中的深意,问着:“程然,刚刚那个姑娘是你同学吗?”
程然应了一声,又陪着一家人走了许久。
直到回家的路上,程然才调高语气,说着:“不管了,今年我们别留在城里过年了,我们改善一下环境吧!”
程宁纯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程然,问:“去哪里?”
宁易晴也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傻大儿,等着程然的下文。
“这几天学习压力太大,生活又压得让我喘不过气来,我现在可谓是身心都受到了重创!所以,我要好好出去散散心,呼吸新鲜空气!”程然一口气说出绝长一段话,顿了顿,道:“所以!我们回明城乡下吧。”
“乡下有什么好玩的?”
程宁纯听他这么多的前缀,却只道出了这样一个兴致恹恹的地方。
“没听见我说的吗?小东西,大人的悲痛你不懂。”
程然往程宁纯脑袋上一拍,恨铁不成钢。
可是下一秒,程涛声音沉了下去,宁易晴也在一旁呵斥道:“不准打你妹妹!”
程然:“……”
……
齐文惜气喘吁吁地拖着行李箱,敲打着那一扇深绿色的铁门。
这门已经有了些年代,闷重的响声回荡在耳边,合着门环发出的“吱嘎”响声,叫人心底莫名安逸。
“幺幺回来咯。”开门的是齐奶奶。
老太太年过七十,发丝间却未见一丝白发。她一脸慈祥地笑着,眉眼弯弯。叫人不禁去想象她之前是何等的红颜。
齐文惜淡淡笑着,拖着箱子走进了民宿的院子里。
齐远——齐文惜的爷爷,他正在逗着木笼子里的八哥。
那鸟大体呈雪白色,在左边翅膀那处有一块秃毛,像是一滴墨点毁了一整一幅艺术品一般。
此时室外已经很冷,说话时还不断有白气往外冒出,齐文惜双手冻得通红,还有些裂开的迹象。
那鸟转过头,背对着齐远。齐远大笑起来。眉目里还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潇洒。只不过现在,他像是电视剧之中舌战群儒高深莫测的无双高人,叫人看不透彻。
“爷爷,你赶紧把八哥拿回屋里去。别等会儿冻坏了。”
齐远听见齐文惜的声音,丝毫不意外地点点头。
“好,听你的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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