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您莫非真打算收了这李慕玄?”洞山看了眼正在屋外受训的左玄一等人,抬头询问左若童的意思。
左若童饮一口手中清茶,笑道:“他才来第一天就露了狂态,既然合了我之前的约定,那我自然要收他入三一门,有何问题?”
“如果如您所说,这李慕玄前一天还恭谨待人,诚心拜门,怎会今天就玩心大起?前后反差如此之大,分明是玄一师弟在背后指点。若如此,那这李慕玄还是没把真性展示给您啊。”洞山不解,他不信左若童看不出来这背后的猫腻。
左若童笑了笑,并未直接回答洞山的问题,他反问道:“玄一这孩子你也见过几面,你觉得他心性如何?”
“极尽聪慧。”洞山沉吟片刻,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最贴切的回答,“说来惭愧,我洞山潜心问学数十载,只为脱离人间方寸,探索更广阔的人间。
但玄一这孩子与我不同,他比谁都清楚人生如梦,却依然竭尽全力深入梦中,这份豁达总让我怀疑他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童。”
“所以,玄一定然清楚李慕玄的缺点,他不会不经打磨就把这恶童带进三一门。他今日所做之事,不过是给我们一个交代罢了。”左若童嘴角上扬,似乎想象到了李慕玄被左玄一刁难的样子。
“况且,玄一已经给我们展示过李慕玄的真了。”
“真?我只看到这小子到处演戏骗人。”洞山没感觉李慕玄展示过本性。
左若童眼皮微阖,“我倒不担心他骗人。世道险恶,人活一世本就不易了,一辈子不骗别人又谈何容易。修道者,重要的是思诚,不能骗了自己。
李慕玄聪明伶俐,家境优越,又是最小的那个,备受父母疼爱,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亏。
在今天之前他靠着演成别人期待的模样讨了不少巧,慢慢的就觉得自己本性如此,蒙了心痴。
但今日左玄一让他演成自己,他反而捉摸不透精髓,表现的浑身不自在。这份被左玄一引出来的迷茫,才是他现在最大的真。李慕玄啊,演戏太久,快把自己演忘了。”
“确有道理,”洞山点了点头,“靠演而达自身目的谈不上错,但因演而失了自我可就走偏了。”
“无妨,做弟子的走错了路,做师父的再领回来就是了,李慕玄我三一门收下了。”左若童行炁于手掌之中,道袍挥舞后,屋门无风自开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声音不大,但却清晰的响彻在洞山学府内。
院内的左玄一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,他带着李慕玄走进屋内,站定在左若童身前。
“师父,你找我。”左玄一还算平静,但李慕玄的神情就有些古怪了,他现在还搞不清楚左师兄为什么要提这些奇怪的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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